位置，馬就鎮定住了，不再發狂。

“傾城你沒事吧？”隨著這聲問，蘇澈便掀開了車簾。

車內，聶傾城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車沿，臉上是驚嚇過後殘餘的慘白。

197我的心意，難道你會不明白？

“我沒事！”

看著蘇澈朝自己伸來的手，聶傾城猶豫著，蘇澈卻一把拉起了她。聶傾城毫無準備，被他這一拉有些措不及防，整個人直接撞進了蘇澈懷裏。

蘇澈抱住了她，不知是出於本能，還是擔心她受傷，緊緊地抱著她，哪怕她已站穩了，他還是沒有放開，她越掙紮，他便抱得越緊。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亦在掙紮，而他的目光熾烈如火，方才那一檔子事兒，他緊張無比，這一輩子沒有對哪個女人這般緊張過，就算是他最寵愛的側妃林氏分娩難產，處於生死一線，他亦沒有像方才那般擔心。

“澈王這是何意？”她的語氣有些冷。 在她的記憶裏，她從未與蘇瑜之外的男人靠得這般近，即便她想通過蘇澈和鄭不平送她去曜京，但她也並不想與他們糾纏不清。

“聶傾城，我的心意，難道你會不明白？”

“澈王，請自重！”

他凝視著她冷漠的神情，輕“呵”了一聲，放開她，轉身跳下馬車。

聶傾城驚魂未定，腦海裏全是他的質問：“我的心意，難道你會不明白？”

鄭不平見蘇澈從馬車裏氣呼呼地下來，原本緊繃的精神放松了些，看來，蘇澈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之前他的追逐換得她的反感之後，他改變了策略，決定不再死纏爛打，而是在她最無助最失落的時候伸出援手。

他策馬來到馬車的旁邊，與其持平，隔著車簾問聶傾城：“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他聽到車內人心平氣和回答：“我很好，多謝元帥關心。”

他也沒有再追問，再與她搭話，因為他知道：適可而止。

他靜靜地觀察著拉車的馬，發現嘛腿上有一處被細小的硬物重擊之後留下的印記，他斷定，方才馬突然受驚發狂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他和蘇澈定不會做這等事，眾將士都知道她是此戰取勝的功臣，自不敢得罪。而最大的可能便是著軍隊裏另一位身份尊貴的人。

他看到蘇君華悠哉悠哉地騎馬在後面賞景，便勒馬停下等蘇君華。

等到與他並駕齊驅，鄭不平直言：“殿下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難道她何處得罪了殿下不成？”

“鄭大元帥行事都是這麽果斷的麽？您哪只眼睛看到是本王動手了？再說，本王也不知那車內是個女子，就算是女子，也不可能是弱女子！”

“殿下，聶姑娘畢竟有孕在身，經不起您的折騰，還請您手下留情，若她當真得罪過您，下官在此代她向您陪不是！”

蘇君華看了一眼鄭不平，調侃道：“鄭大元帥都到這年紀了還未娶妻，原來喜歡寡婦啊！也是，您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還行不行，若是娶了這懷孕的寡婦，倒也不愁沒人給您養老送終了！”

“蘇君華！你放尊重些！她為解雁門之圍盡心盡力，而你這個浪蕩公子除了到處游玩還能做什麽！”鄭不平氣呼呼地，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蘇君華不緊不慢回道：“本王做了什麽，又何必告訴你？總比某人一來玉門就丟了關，靠著女人的邪門歪道才勉強取勝來得好。你我二人，誰對誰錯，回了京城面聖，自見分曉。”

蘇君華懶得與鄭不平糾纏，夾緊馬腹向前。

許是跑得過快了自帶起風，又許是真的起了風，蘇君華的馬經過聶傾城的馬車旁邊的時候，一陣過堂風吹翻了車簾。

聶傾城聽到急促的馬蹄聲本就心生疑惑，如今車簾被掀翻，順便伸手去整理，無意間看見一氣質不凡的白衣衫男子騎馬而過，那急促的馬蹄聲便來自他的坐騎。

他的出現如一道光，讓她眼前一亮，只是他騎馬太快，她只匆匆看到他線條勻稱絕美的側顏，以及他冰冷如霜的左眼，他沒有發現她，他的眼中目空一切，只有前方。這樣一個人，是何等地高傲和自信，不關心周圍景物，眼神只凝一個方向，應是個目標明確之人。

她諷刺一笑，笑自己自有記憶一來便沒有明確的目標，如今目標有了，卻只是因為一個人，她可以被千千萬萬個人看不起，唯獨那個人不可以！

此行的路線會途徑睦洲、雍州，好讓剩餘的睦洲軍和雍州軍歸位。到達睦洲的時候，全軍停下來休整，聶傾城宿在車上不願下來，鄭不平無奈，趁著大夥都在吃飯的時候將吃食端進馬車。

一路上都是吃著幹糧，好不容易到了個點，能吃上一頓好東西，聶傾城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咽。鄭不平在旁為其遞上水袋。

這些日子，她不主動問他，他便不說話，聶傾城對他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好得多，而蘇澈自從那次從馬車上氣呼呼地下去後，便沒有主動來找過聶傾城。

越往南走，明顯感覺到天氣越來越暖，而車裏又顯得越來越悶，聶傾城時常掀開車簾，一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看外面的景致。

近處枯黃的雜草叢中生出了新綠，如沈暗的幔布上點綴了綠寶石，遠處山巒層疊，色彩如黛，線條流暢明快，偶有幾只飛鳥略過上空，追逐打鬧，歡聲鳴叫，與荒涼空曠的北方景致大為不同。

“你在這車裏悶了許久，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這兒是軍營，有什麽好走的。”睦洲軍中有人認識她，她只是不想讓他們看見罷了。

鄭不平無語凝噎，半響才道：“那你再忍幾天，再過幾日便到雍州了，雍州城有不少好玩的東西。”

聶傾城沒有一口否定，算是默認。

到達雍州之時，好瞧不巧的，正好是除夕，雍州城的繁華熱鬧不輸涼州，從房屋的建造和城中的基礎設施來看，雍州城的百姓應該過得不錯，而城郊又有駐軍，城中的治安是極好的。

鄭不平先是帶她到一家生意較好的菜館吃飯，選了二樓的雅間，雅間視野較好，能夠通過窗戶看到外面的的景致。遠看是建造格式各樣的建築物，上掛彩色燈籠，視覺極其美觀，俯瞰是熱鬧的長街，人群顫動，小孩子穿越人群追逐打鬧，歡聲笑語。

198隕雹飛霜，營救淩王

聶傾城一不小心又看發了呆，直到菜館的服務人員送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才將她的註意力召喚回來。

鄭不平以為她是為雍州的繁華著迷，不禁笑道：“這雍州城以前歸淩王所管，自是繁華，等到了曜京，天子腳下，會更加繁華的。”

“淩王？”她琢磨著這個字眼。

“是啊，從前淩王得寵的時候，皇上將雍、甘二州都交給了他，雍甘二州是曜天的重要軍事重鎮，淩王殿下訓練出來的雍州軍和甘州軍在曜天是戰鬥力最為強大的軍隊。許是淩王立功太多，又深得軍心，皇上擔心他功高震主，才將他的兵權剝奪，將他的封地改為偏僻貧窮的涼州和代郡。”鄭不平說道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一位良將的輝煌過往，如今換得皇帝的猜忌，再說下去，定會讓人心生不快，影響食欲。

聶傾城本欲追問下去，但轉念一想，蘇瑜的風光過往，又與她有何幹系？於是，便埋頭吃飯，沒有再問，只是那疑問還是會時不時地浮上心頭，讓她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給蘇瑜離開自己找理由。

而這一腦子的疑問，終於在她吃完飯後在雍州觀戲的時候得到解釋。

聽城中百姓傳言：有個域外來的戲班子，兩個多月以前從曜京做義演，唱的都是同一臺戲——《隕雹飛霜》

聶傾城便去看了那一出戲，大概講的便是數百年前的燕國有位名將鄒衍，為燕國戎馬半身，立下戰功無數，身份顯赫。但鄒衍獨來獨往，不接受任何人巴結賄賂，時太子欲拉攏之為己用，遭到拒絕，於是太子嫉恨於心，造假證，誣陷鄒衍擁兵自重、與外敵勾結欲謀反，皇帝便下令將其殺之。行刑當日，本是五月天，驕陽似火，卻突然轉陰，烏雲滾滾，飛霜下雹，劊子手以為天意，不敢動手，太子卻派人殺之。鄒衍死後不久，外敵來犯，一舉攻下燕國，皇帝和太子投降，戎狄可汗對皇帝說：“若不是你當年錯殺鄒衍，大燕不至於此。”太子在牢獄之中日日夢見鄒衍，日漸瘋癲，對皇帝說出了當年真相，最後不堪噩夢和刑罰的折磨，撞墻身亡。

聶傾城對戲臺上的演員十分熟悉，正是那時在雍州表演過的戲班子，鄒衍的飾演者正是那時在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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